“说！为什么要这样做！”
“你的同伙是谁！他们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？！”
“你这个杂种，果然干不出什么好事！”
自巴德鲁恩苏醒起，诸如此类的质问辱骂便不分昼夜，源源不断向他袭来。若非他头上还挂着‘阿莱特’这个姓氏，恐怕这些家伙早就将他打个半死了。
但说实话，即便他们动用刑罚，恐怕也无法逼他吐出一字一词。
“我没有做过！”
“这些不是我做的！”
“跟我没有一点关系！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“我不记得！”
尽管这些否定的话语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显得无比乏力，但非常可惜，这却是最真实的话语。
巴德鲁恩什么都不记得。
他的记忆从三校竞技大赛开始前数日，到在牢中苏醒这段时间都是空白的。
不，空白倒也完全说不上。切确的说应该像是一场梦境。
虽然巴德鲁恩对那段时间自己所做的事情有那么点模模糊糊的印象，但那段记忆就好像笼罩上了一层白雾一样，无论自己多想去将那层迷雾拨开都做不到。
不过他倒也没有一直去尝试。
“杂种！”
“私生子！”
“杀人凶手！”
“贱货！”
在这些质问全部转变为谩骂侮辱讥讽的时候，他心中的怒火又再一次被点了起来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和以往那样将感情与话语隐藏在心中，而是毫不留情地对骂了回去。
谩骂？
没关系，自己从小到大受过的冷落谩骂比吃过的饭还多，论心理承受能力和脸皮，巴德鲁恩可不虚这些贵族。
侮辱？
那就用更具侮辱性质的话语骂回去。
讥讽？
就算遭受冷落，但巴德鲁恩好歹也是阿莱特家族的次子，就算不被允许参与什么大型的正式社交场合，但对其他贵族的概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。
论拿弱点说事，冷嘲热讽，他可不会比这些小家族的废物差。
这些行动毫无疑问只会进一步抹黑他的形象。
但这又怎样？
“无所谓了。”
就算自己再继续忍耐，就算自己真的记起这几天发生的事，并将它们说出去，那也不会对自己的结局造成什么影响。绝大部分家里人本就看自己不爽，而现在自己又犯下了这种事，就算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。
既然如此那还忍耐什么呢？就算只能从语言上，也要让那些该死的，瞧不起自己的家伙难受一次！
然后，在一番不堪入耳，毫无贵族素质的争吵中，迎来了袭击结束第二天晚上。
“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这回来的不是分家的人，也不是学生会或联合政府的人，而是博纳斯·阿莱特，巴德鲁恩那同父异母的哥哥。并且，他还带来了和死刑没什么两样的信息。
“是吗？想必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？毕竟我这个给家族丢脸的家伙终于走了，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。”
“......”
博纳斯欲言而止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，完全看不出一点高兴。
不过巴德鲁恩可不这么认为。
这个家伙一定高兴得不得了，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心情，维持那所谓的贵族颜面而已。
“怎么了？怎么不说话了？你不是经常哈哈哈哈的大笑吗？来啊，笑啊，我知道的，你很想笑的吧？”
“......”
“切。”
见博纳斯对自己的言语毫无反应，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愤怒便涌上巴德鲁恩心头，令他不由得咂了咂嘴。
“笑啊！啊？你倒是笑啊！不笑，也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？特意过来显摆自己不仅什么事也不会有，而且还前途大好是吗？！等等，这眼神是什么意思？你这王八蛋是在同情老子？滚，滚啊！老子可不需要你的同情！博纳斯！”
“......”
博纳斯撇开了眼神，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。
而他这个举动彻底点燃了巴德鲁恩的怒火。
哐啷啷啷！
这两天来第一次，巴德鲁恩动了。他现在真的想亲手将这可恨的家伙给掐死，让他哭着跪着向自己求饶。
但很可惜，绑在他身上的禁魔铁链不允许他做这一点。
见到他这怒气冲冠的模样，沉默了许久的博纳斯终于开了口：
“巴德鲁恩。”
“啊？！”
“我会救你的。”
巴德鲁恩的表情凝固了。
但下个瞬间，一阵狂笑却从他口中爆发出来。
然后。
“呸！”
巴德鲁恩朝博纳斯脸上唾了口唾沫，肮脏粘稠的头发和曾经帅气的面容在这一刻化为了恶鬼的面容，并以充满怨恨和愤怒的话语咆哮朝博纳斯出来：
“你最好不要给老子抓到机会，不然老子必定会杀了你！不仅是你，那两个该死的老头，可恨的婊、子，所有嘲笑过老子的人！老子都绝不会放过！”
啪！
火辣辣的感觉自右脸传来，血液的锈味也与嘴中扩散。巴掌声更是在这不透风的静音小房间中渐渐回荡，缓缓减弱。
罕见地，博纳斯脸上出现了愠色。虽然他在扇出这一巴掌后，立刻调整了表情，但巴德鲁恩还是确确实实地将其看在了眼里。
“呸！呵，终于藏不住，暴露出你的本性了吗？博纳斯·阿莱特。”
“......”
“又不说话？还真是能装呢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滚吧，贱人的儿子，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。还是说，你也和你的母亲一样，喜欢犯贱？”
“......”
博纳斯什么也不说地转头离开了。而巴德鲁恩也一屁股坐回地上，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。
爽快，真是太爽快了。
虽然没能亲手将那混账宰了非常遗憾，但对巴德鲁恩来说，能让博纳斯露出那样一副表情，也算是一种小小的胜利。
“小小的胜利？你就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吗？巴德鲁恩·阿莱特。”
“什？！”
刚被关上的大门又被推开了，进来的是巴德鲁恩怎么也想不到的人。
“妳是？！为什么妳会在这种地方？”
从今天起，这里已经被阿莱特家族的人完全接管了才对，她这样的无关人员到底是怎么进来的？！
“不，等等，外面的人......妳对他们干了什么？！”
朝她身后望去，巴德鲁恩看到了本应作为门卫的人，倒在了地上。
“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怎样都好，比起这些，我有个东西要给你。”
来者从口袋中，拿出了一颗糖果，或者说看起来像一颗糖果的小球。
但在看到这玩意的瞬间，巴德鲁恩的呼吸停止了。
魔力，无比强大而恐怖的变异魔力自那小小的圆球中发出，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，将那里面的东西释放出来，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一般。
不过下一秒，这魔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那般。
“这是，什么？”
“这是可以在明天保你一命的东西。”对方将小球缓缓放到了他的手心，朝门口退去，“不过在用了之后会变成怎样我也不清楚。总之，用不用，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啪。
门关上了，只留巴德鲁恩一人，惊愕地看着手中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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